核心提示：甘肃陇西，一名教师性侵8名小学生，“幼女”、“性侵犯”这些词汇再一次挑衅大众的神经。野蛮行径，透露怎样的残酷现实？传统伦理道德束缚之下，性教育难点何在？对未成年的保护，如何做到防患于未然？凤凰卫视7月13日《走读大中华》，以下为文字实录：闾丘露薇：尽管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但是事实上对于儿童的性侵犯的问题，在中国存在，它有可能是存在在学校当中，也有可能甚至是在家庭之间。对于这样的问题，由于儿童的无知或者说因为恐惧，他们都选择没有说出来，所以经过媒体报道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这就引发的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青少年，包括儿童这样的一个性教育，到底应该是什么时候开始，怎样来教，因为毕竟对于他们的成长来说，谁都不希望他们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影响他们的一生。
解说：2012年5月18日的晚上，在北京打工的张军（化名），接到老家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孩子在学校出事了。
闾丘露薇：那在电话里面，你爸爸是怎么跟你说这件事的？
张军：我爸说，有点事我跟你说，你也别着急，我说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他说是孩子在学校受欺负了。
男老师借“检查作业”之名轮流侵犯8名幼女解说：心急如焚的张军，回到家中仔细地盘问事情的缘由，当得知女儿小美（化名）和学校其他几个女孩子在学校以“检查作业”为由被一刘姓男老师，不同程度的猥亵和性侵犯时，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小美要转学，甚至阻止自己和老师谈话。
闾丘露薇：之前有没有跟孩子聊过老师，这个老师。
张军：我聊过，我家孩子这样跟我说，去年我回老家的时候，跟我这样说过一句，说爸爸，我们那个刘老师，他好好的打我一次，我说为什么呢？我说肯定是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说第一就反应我就是先跟孩子这样，我把孩子这样一说，以后我就说是我就把这事没在意，今年一开学，一开学就说这次，他们学校邀请我们开家长会，完了我去之后，我就争取孩子的意见，我说我去了之后我问问你这个老师，我跟他接触一下，我家孩子就跟我说，爸爸你别去问，他要是一心情不高兴，接一电话，他都能打我们，你要去一问，将来我们更就受到一定的报复。
解说：一天，张军的侄女和小美同一所学校的小娟（化名）做出了让父母吃惊的举动，而这一举动才暴露了这个惊天的秘密。
张军：这个事，当时是我侄女，我叔伯家的，我侄女她是五年级的，完了之后说是学校里头同学之间就女同学之间就讨论，今天轮到你，明天就轮到你啦。我侄女就心里头就这样特害怕，到晚上睡觉去抱着她妈腿，哭着说，妈我明天不上学了。
闾丘露薇：所以就是你侄女家，你的侄女说给她妈妈听之后，然后她爸妈才知道，原来你们家的孩子已经是被老师“害过”，然后才告诉爷爷。
张军：对。
闾丘露薇：然后爷爷马上就去找学校。
张军：找学校，是。
解说：而当小美（化名）的爷爷找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闾丘露薇：你以为只是你们家女儿被“那个”，所以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原来还有其他的学生。
张军：是。
闾丘露薇：所以那个时候其实你们家侄女也只知道有几个女同学，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
张军：不确定有多少，这事我估计现在确定有八个，还不止八个。
闾丘露薇：只是敢说出来，敢去认的，敢去告他的。
张军：敢去告他的我们两家，我跟这个还有一家，两家，我就是我们一开始知道，立马就说第一反应，我要通过法律解决。
解说：小美的家人连同其他被害幼女家属，当即决定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闾丘露薇：那是谁，哪个孩子的家长是第一个去报警的？
张军：第一时间要说是经过法律这样的，是我爸爸去的。
闾丘露薇：是您爸爸去报的警。
张军：我爸爸没报警，我爸爸找的学校，找的学校，学校就说是我爸爸就这样说，说是你们能报警，你们报，你们不报警，报不了，我自己去报，学局的校长就赶紧把这事，就汇报给教育局的局长，教育局的局长就说，把这事拨回来，就说你赶紧报警，完了就学局的校长就报了警。
解说：经由校方向警方报案，涉案男教师刘军红已检察机关以涉嫌“强奸罪和强制猥亵罪”批捕。刘军红涉嫌强奸8名女生，其中四年级3名，五年级5名。
刘军红出生于1984年，调到这所小学任教仅两年，负责教四年级数学、五年级语文，并任五年级的班主任。
闾丘露薇：那个老师你见过吗？
张军：我见过一次，今年那是4月份吧，4月份我给孩子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就见过一次。
闾丘露薇：有什么样的印象？
张军：他是就一个圆脸，戴一副眼镜，个头跟我差不多，有点比我有点胖。
闾丘露薇：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
张军：文质彬彬，特会包装的一种人。
解说：据小美回忆，每一次考试结束，刘军红不发试卷，通知学生们一个一个去领，老师把门关上，窗帘拉上，脱了裤子“干那个”，后来形成习惯了，女同学们都知道每到考试结束，老师就要“干那个”了。女同学都私下说，这次该谁去了，下次轮到哪位去了，基本形成了一个轮换制度。由于长期的性侵犯，受害幼女被送到医院，相继被查出“处女膜损伤”、“阴道裂痕”、“腹腔炎”等病症。
闾丘露薇：带你们家孩子后来去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有什么状况是怎么样？
张军：阴道明显的有拉伤。
闾丘露薇：但有没有一些什么医疗上的治疗啊，或者说心理上的辅导啊？
张军：没有，没有，我一直就对这件事我心里头有一个这样的坎，我就是他们第一时间给我们家孩子这样查完之后，第一时间没有给我们家孩子心理辅导，没有做过。
闾丘露薇：有没有跟孩子聊过？
张军：我啊，我是正面跟孩子不敢提这事。
闾丘露薇：妈妈有没有跟她聊过？
张军：没有，不敢当面聊，一聊孩子就是痛哭。
受害者家属讨公道无果 无奈网上披露事件解说：这群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了她们这个年纪本不应有的苦难。张军以为刘军红被拘捕他就可以面对孩子，告诉她坏人受到了惩罚，为了得到最后答案，张军去了县里的公安局了解情况。
张军：我就奔我们的县局公安局，我就见了局长，完了之后他就说是什么，他就说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确的判断，把这个事处理，他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解说：回家等消息的张军，等来的却是15天的杳无音讯。
张军：我们八个孩子受害者，当地部门也没人管，说这孩子是死是活也没人管，大人的心情怎么样也没人管也没人问，所以我就着急，心里头着急，特别难受，我也就没办法，我就去找他们县政府，我说我要见一下有关领导，他说那不行，领导没时间。
解说：经过多方打听，张军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
张军：我们教育部门，就我们那个县的教育部门就这案件，连着三年了。
闾丘露薇：都发生过在学校里面，你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这个不是很突然的事情。
张军：对。
闾丘露薇：但是之前的那些发生的事情，是不在你们家孩子那个学校。
张军：不在我们学校。
闾丘露薇：别的学校听说过的。
张军：听说过的，都是我们县教育局部管的下属学校。
解说：针对这样的案例，有着多年法律救援经验的吕孝权律师从法律的角度做出了解释。
闾丘露薇：但是甘肃陇西的案子的话它有这样一个特点，在当地的学校里面其实这不是第一个学校可能发生了这种对学生的性侵犯的这样一个事件，但是当地的教育部门你可以看到对于这样的事件它一般是会采取比较很低调的处理的。
吕孝权：可以说在中国大陆地区发生尤其在学校里面发生一个针对本校学生的一个性侵案件之后，很多学校第一做法可能都是尽量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样的一个方式说实话对于整个案件的一个解决肯定是具有它的副作用的。
解说：张军决定用自己的方法为孩子讨公道。
闾丘露薇：其实我在想，因为你后来是在网上去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而且留下的是你的真实姓名和电话，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的一个方法？
张军：我要不选这样的方法别人联系不到我，就说是我们甘肃省境内的媒体全让他们地方官员压住了。
闾丘露薇：我看你在那个帖子上说有教育局的官员来找过一位家长，是不是就是找的您爸爸？
张军：是。
闾丘露薇：就是希望不要深究了。
张军：他要走的时候就跟我爸爸说一句，你家也有儿女你把这件事情捅大了他判个三年五年有什么用，这就是咱们地方领导说的话，这不就是恐吓老百姓嘛，这一个事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他要判三年五年我一直会追究到底的。
专家：农村孩子易性早熟 因多见家畜交配解说：甘肃陇西幼女性侵部分并不是个案，浙江永康、福建安溪、贵州习水、陕西略阳不断出现幼女被性侵案件，可以说，每一次事件的发生都是娇弱的生命受到了无情的摧残，而关于儿童性教育的话题也因此浮出水面，为此，我们走访了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年研究所的所长杨雄。
闾丘露薇：比方说，你会发现在这个社会上有太多的一些针对儿童的性侵犯的个案，它会连续发生很多起，甚至持续一两年，那这种情况其实应该在尤其在农村应该是蛮普遍的。
杨雄（上海社科院青少年研究所所长）：一个是缺乏教育，另外和中国人的观念还是相关的，我发现很多调查在农村，但是实际上他是很早熟的，我当时也在纳闷，因为城市嘛应该说是很早熟，为什么后来我发现他接触动物多，猪啊什么这种家畜发生这种交配行为他看得多，所以实际上他是早熟，所以农村的孩子性教育是比城市要更加要普及，更加重要。
解说：在农村地区还有哪些问题成为幼女性侵案件多发的诱因呢？
闾丘露薇：那在农村你们所接受的这样的一些个案，是不是这也是一个很通常的这样一个惯性？基本上都是熟人。
吕孝权：基本上都是熟人作案，然后我们还有接手一个案子，就是说是自己认识同村的一个人，或者说是无业游民也好，或者说是有固定的工作，但是本人品性可能不是特别端正，然后在并且以前有或者是真的有性侵前科的这样一个人，曾经受过缓刑处理的人，对本村的这样一个学龄前的儿童或者是小学中学的这个幼女实施性侵的案子也是存在的，所以您刚才谈到这个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特点，他们针对的都是自己身边或者说左邻右舍或者是学生或者是邻居这样一些熟人作案，这个比例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在农村地区。
解说：幼女性侵犯多在边远农村上演，这其中，留守儿童是主要被侵犯的群体。
张军：之前是，我是孩子经常是现在是留守儿童吧，我们在外头打工一年就说是假如回家也是时间不长，完了之后过完年又回来了。
闾丘露薇：其实这个事情发生之后你们做爸爸妈妈的有没有想过就是说当然也是生活所逼，但是在孩子成长的过程当中其实一直有没有教过她？尤其是女孩子应该怎么保护自己啊这些。
张军：没教过，因为我们在那边是山村，这些事情毕竟就说是落后。
解说：由于父母们接受教育的程度不高，对哪些行为构成性侵犯的认知不清，使得悲剧屡屡发生。
闾丘露薇：那会不会从家长包括加害人本身有的时候作为成年人的话对于就是说和未成年人之间的这个身体接触的这样一个距离呀、尺度啊、分寸啊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呢。
吕孝权：对，他们并不清楚，比如说什么叫性骚扰，什么叫强制猥亵儿童，他们搞得并不清楚，所谓的骚扰开始摸摸你的头，捋捋你的头发，摸摸你的脖颈，摸摸你的或者是搂一下你的腰开始，当这个学生，第一个如果是做出强烈反抗他可能下一次就报复你，比如说你考试的时候故意让你不及格，然后四处挑你的刺，通过这样一个上下级的群组关系来打压你，迫使你就范，这是一种方式。另一种方式是这个学生本身可能胆子比较小，老师这么一吓或者说做出一种恐吓，或者说具体的真的给他打一下，她自己就范了，就范了之后那么这种行为慢慢地就会渐渐地演变成越来越恶劣的情况。
解说：在无法正确判断对错的情况下，年纪过小的幼儿并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闾丘露薇：那你们接触到的这些被害的这些少女的话有一些年纪非常的小，但是她们其实是不是知道老师对她们做的事情或者是她们认识的这些村民啊对她做的事情是错的是在做什么，还是她们一点意识都没有？
吕孝权：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的唯一的切身的感觉是觉得痛，是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甘肃陇西这个案子13岁的话她已经具备一定的民事行为能力和一定的辨识和认知自己行为的能力，我觉得她就应该有一定已经有一定的这样一个意味着这样的一个行为意味着是什么，她可能有或者说处于一个懵懂时期的这样一个对于性方面的一个知识的一个理解，但是这种行为可以确定肯定不是她自愿的，不是她喜欢的。
闾丘露薇：像你们，因为也接手过这么多的个案，然后您会觉得其实这跟中国缺乏对少儿的这种性教育是不是有很直接的这样一个关系？是不是在农村这样的情况会更严重？
吕孝权：刚才其实谈到的是中国普遍的一个家庭、学校、社会对儿童的性教育的这样的一个知识的一个普及，可以说是做的非常不到位，所以我觉得在具体的性教育的过程当中咱们更多的应该是去探究一下开放这样的一个方式，其实现在已经有很多的性学者包括关注儿童身心健康的一些学者已经提出这个观点，咱们怎么样去引进对在校的或者说没有学龄前的一些儿童进行适当的一个性教育的这样的一个或者说作为一个知识的普及，或者说作为一个宣传的这样一个诱导，我觉得这个方式非常重要。
内地开展性教育面临压力 时至今日仍较敏感解说：在中国，性教育起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
闾丘露薇：那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1986年我高一的时候在上海的一所中学是上了一堂这个生理卫生课，就是在读中学的时候就是没有太多的这样一个知识可以教会我们怎么样保护自己啊，然后怎么样去正确对待自己的身体。
杨雄：如果有追溯的话，就是我们改革开放大概三十多年，大概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就是80年代中期就是刚才你经历那一段，你作为中学生的时候，那段时期是比较禁锢和保守的，那么这个状态打破就到90年代，中国大陆开始出来一大批青春期的教材，而且它命名是青春期性教育教材。
解说：2011年，北京推出性别教育教材《成长的脚步》，教材中因出现大尺度词汇而引起了社会对幼儿性教育的热议，推广因此受阻。
闾丘露薇：其实在上海好像关于这个在小学里面推行这样一个性教育算是比较早的这样一个地方，您好像在您刚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那个压力也蛮大的？
杨雄：我们儿童青少年性教育上海大概是在上世纪的80年代中期也就是1985年1986年，那时候中国内地是改革开放刚开始，所以性教育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当时在中学就是部分中学开始实施叫青春期性教育，而且当时是有教材，这本教材我记得是我们研究所那个叫姚佩宽教授编的，是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的，那个薄薄的，初中的一个叫中学生青春期教育读本好像，当时这本书出版还是有一点压力，因为正面的一些男女性别的一些三围的图画还不能印，当时我们那个姚老师，这个性教育，这个不演示出来。那个位置都搞不清楚，怎么进行性教育。人民出版社压力很大，后来正式出版就删掉了，就刊出了是一个剖面图，剖面图一般就是平面，就是不太容易看得清楚，但是那个比较立体的就不能够刊登，就这个图片都不能登，是这样的。所以当时可想就是在性教育开展初期是压力很大。
解说：2011年9月，上海理工大学附属小学，推出沪上首本小学生性教育教材《男孩女孩》。这本由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的正规教材，将在杨浦区18所试点学校同步使用，借由心理课实施性别教育。
闾丘露薇：然后那个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上这个性教育课的？
丁利民（上来理工大学附属小学校长）：性教育，性别教育。
闾丘露薇：是去年。
丁利民：没有，我们这个课已经是有六七年的历史了。
闾丘露薇：但是真正那个教材落实的话是？
丁利民：教材的话就是说，因为是通过正式途径出版那是。
闾丘露薇：去年的事情。
丁利民：去年的事情。
闾丘露薇：但其实你们一直在教。
丁利民：对，一直在教。因为这个教材研发的是一个过程，不可能今年一蹴而就的，或者说我们去年一下子就编出一本教材来。
闾丘露薇：所以你们那个之前，没有正式教材的时候，你们自己也在。
丁利民：我们自己有教材。
闾丘露薇：自己有教材。
丁利民：就是说我们没有，只是没有，那么正式的装帧编印这样一本教材而已。
解说：这套教材图文并茂，分年龄段对幼儿进行心理辅导，当遇到陌生人搭讪，如何处理；如果认识自己的性别；以及“我从哪里来”，这因让父母难以启齿的问题，书中都有解答。
闾丘露薇：如果你们走在马路上，有人跟你说，我给你吃糖，然后你停下来跟我聊天，你们会怎么样？亮红灯还是亮什么颜色的灯开始。Why？那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亮红灯，谁来讲一下也好？你说。
学生：我觉得因为他碰到了你，我觉得很不舒服。
闾丘露薇：你是觉得那个阿姨或者是叔叔这样你不认识的碰到了你，你觉得很不舒服。
学生：对的。
闾丘露薇：那你会对他说什么？
学生：我会对他说，不，不要碰我。
闾丘露薇：然后如果你碰到的话，说，不，不要碰我，你会怎么样说？我就是那个阿姨，你会怎么跟我说？
学生：坚定地跟你说。
闾丘露薇：大声一点，坚定地跟我说一下。
学生：不，不要碰我。
闾丘露薇：嗯，那我就会很害怕，然后就会把手缩掉，对吧。
解说：因为性别教育引入课堂，上海理工大学附属小学，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我们采访了上海理工大学附属小学的丁校长。
闾丘露薇：我看你们也有孩子说要大声了说出来，说“不”，这应该家长很有这样的教育的。
丁利民：是的，因为我们会发现就是说，包括我们自己如果成年人，有的在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你会觉得发不出声音来，孩子们更加是不晓得如何才好。所以呢，我们就也设置了很的的这个情形，就是说比如说有个陌生的阿姨，开着车说，小朋友，你到我车上来，我给你吃糖，类似这样的。还有比如说，我们性别两性都有，既有可能是男性对女性，女孩子的冒犯，也有可能是女性对男孩子冒犯，也有可能是同性之间的冒犯，老师会启发小朋友。那小朋友会说“不好”，应该要非常义正辞严，脸部分表情要很严肃，声音要很大声，语气要很坚定，那这样对方才会明白，你真的是非常地决绝地认为，你不可以碰我。
解说：启发孩子捍卫自己的身体，了解性别差异，老师、家长和孩子本人，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挑战。
丁利民：老师在这个问题上要脱敏，其实态度很多时候还胜过你所讲的内容。所以老师的态度非常重要，其实在孩子们面前，尤其是说低年级孩子，他们在讲身体的各个器官的时候，他们不觉得有分别，他们不觉得手啊，脚啊，眼睛、鼻子啊，跟我们生殖部分的器官，它有什么不同，他觉得是人体的一部分，还是我们大人有的时候会觉得想得比较多。
解说：在课程安排上，校方也广泛采纳学生家长的意见。
闾丘露薇：但其实在这种性别教育和人格成长过程当中，包括性保护也好，性意识形态意识也好，家庭的参与是蛮重要的。
丁利民：家长呢，现在的情况比原来好一些。我们发现现在家长大概差不多是80后了吧，有的，70后，80后的是吧，他们因为也生长在更开放的时代自己本身，那么所以呢，他们现在面临这个孩子的教育的问题的时候，也比我们当初要更加开放一些，他们的这个在孩子这些问题上面，包括对学校教育这个问题上面，他们也更加持更加支持的态度，并且也很多家长自己也开始对孩子进行教育。
解说：为了增强这些孩子的自我保护能力，在教材设计上，也增加了防止性侵犯的内容。
闾丘露薇：那是什么时候觉得在这个课程里面还要加上他们怎么样自我保护的这样一个意识。
丁利民：这个问题倒是我们老师发现的，而且我们发现身体保护这个部分发生的问题，通常是发生在熟人之间的。百分之六十几，我们老师后来查阅大量的资料，我们想看一看这一类问题有多严重，而且它通常是怎么发生的，那么然后我们要告诉孩子们怎么来预防。比如说邻居到你家里来，他故意地要跟你亲密接触隐私部位等等的一些可能遇到的这样的一些场合，让孩子们来分辨，哪些我们是正常的身体接触，哪些是不可以的，哪些你是需要保护自己要离开这个现场的。
闾丘露薇：那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其实她还是懵懵懂懂的，你们有没有再去教过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话，应该是怎么样保护。
张军：我跟她说过，我说现在你上学走到路上，陌生人跟你说话这些，你也不要跟他接触，就说是哪怕就说在学校去老师叫你去他的办公室，你也不能说就你一个人去，你得叫一个两个跟你，陪着你一块去，就是说研讨这个作业，你也叫别的同学是可以的，走到路上，毕竟我们是山区嘛，走半个多小时，孩子我说你就叫几个你们一个班的一块走。
闾丘露薇：儿童进行性侵犯问题其实是一个全球性的题，尽管有法律的制裁，也有对儿童进行性教育，但是并不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至少有学者的研究就显示，如果对性教育进行的越早的地方，性犯罪的比例其实会大大地将。另外一点，如果对儿童尽早的进行性教育的话，可以提升儿童自我保护的能力，因为在很多的情况下，是因为儿童因为无知，因为恐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这样的教育可以使得儿童在他成长之后更懂得自尊自爱，而且也更懂得尊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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